当时,张道一官拜提学使,听闻狐夫人的奇事,便以同乡之名拜访,但狐夫人拒绝见面。刘洞九将狐夫人的画像给他看,张道一执意要带回去,并将其挂在座位旁,早晚祷告道:“娘子花容月貌,到哪里不好?为何要托身于一个邋遢的老头?下官我哪一点不如刘洞九?”狐夫人为何不眷顾我呢?一天,狐夫人突然出现在州衙,对刘说:“张公有罪,我要稍稍惩戒他。”张道一正在祷告时,仿佛有人用铜戒尺打了他的额头,疼痛难忍,他非常恐惧,将狐夫人的画像送了回去。
当刘问及此事时,张的仆人不敢说实话。刘洞九笑着说:“你家主人额头上没疼吗?”仆人一看瞒不过去,就说出了真相。不久,刘的女婿其生来访,请求见新岳母,但狐夫人坚决不见。其生请求见面的心情更加迫切,刘说:“女婿不是外人。”狐夫人说:“女婿相见,必须赠送他一些礼物。他对我的期望太高,我无法满足他的要求,因此不想与他见面。”其生仍然请求见面。
狐夫人答应十天后相见。到了约定的日子,其生来到狐夫人门前,隔着门帘向她行礼。因为隔着门帘,狐夫人的容貌隐约可见,但其生不敢仔细观察。他离开时总是回头看。这时,他听到狐夫人说:“阿婿回头了!”狐夫人的笑声像夜猫子一样阴森可怕。
其生听了,两腿发软,心神不定,像丢了魂一样。他坐了一会儿,才稍稍安定下来。他说:“刚才听到笑声,就像听到晴天霹雳,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。”过了一会儿,一个丫鬟来到其生身边,接受狐夫人的命令,赠送他二十两银子。其生接过银子,对丫鬟说:“圣仙平日与我岳父在一起,难道不知道我一向挥霍无度,不习惯使用小钱吗?”
狐夫人听了这话,说:“我早就知道他的毛病,但不幸的是,家里没钱了。前些日子,他和别人结伴去了汴梁,城市已被河神占据,金库也被淹没在水中。我们在水中各得银钱不多,怎么能满足他的无底洞呢?而且我即使赠送他大量金钱,恐怕他福薄,也承受不起。”狐夫人的事情总是事先预知,遇到难题时与她商量,都能得到解决。
一天,她和刘在一起,突然仰面朝天,大惊失色,说:“大难将要降临,我们该怎么办呢?”刘担心家人的安全。狐夫人说:“其他人都平安,只有二公子让人担心。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成为战场,你应该请求去远地出差,以避免这场灾难。”刘听从了她的话,向上官请求派遣他押运银饷到云南和贵州。从汾州到云贵的路途遥远,听说此事的人都前来表示同情和安慰,只有狐夫人为他祝贺。不久,大同总兵姜叛变,汾州沦陷,成为了叛军的巢穴。刘的次子从山东前来,却不幸在战乱中被叛军杀害。汾州城被攻破后,官员们都被杀害,只有刘洞九因远赴云贵得以幸免。叛军平定后,刘才从云贵返回。后来,因为一桩重要案件没有处理好,刘被贬官。他的家庭贫困潦倒,连饭都吃不上,而官府又不断勒索,让刘十分苦恼。狐夫人告诉他:“床下有三千两银子,你可以拿去用。”刘大喜过望,问道:“这是从哪里偷来的?”狐夫人说:“天下没有主的东西,取之不尽,哪里用得着偷呢?”于是,刘找机会离开了汾州,回到山东老家。狐夫人也跟着他回去了。过了几年,狐夫人突然离开了。她留下了一些东西,其中包括一件丧家挂在门上的小幡,长约二寸多,众人都认为这是不祥之兆。不久,刘也去世了。